童年记忆中的水果罐头
2022/9/27 来源:不详感冒依旧没好,鼻子塞了一半,喉咙半小时不喝水就火辣辣的。昨晚半夜三点多四点醒了一次,喉咙快冒烟了,爬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,然后爬床上准备再次入睡。入睡前不知怎的,突然想起水果罐头来,还扒拉着手机看半夜还有没有外卖送。自然是没有的,放下手机继续睡觉。
早上起来捧着纸巾盒擤鼻涕的时候倒是想起来了,小时候家里人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,我妈都会给买一个水果罐头补补。当时只有梨子罐头卖,一般我们去小卖部都直接说买梨水。
别小瞧了它,90年代在我们村,梨水是个稀罕物,要卖2块钱,往常摆酒席的时候一桌也才一罐。是以,当时我十分珍惜吃梨水的机会。
印象里我第一次吃梨水,是二姐生病了,具体是个什么病,不太记得了,反正有梨水吃就行了。后来轮到我自己了,发烧,去村医那打退烧针,我死活不合作,硬生生把针头卡屁股里了,哭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。我妈看管不住了,就叫二姐去小卖部买梨水。我立马就合作了,笑话,回去晚了罐头都不是我自己开了。
还是我,小学五年级的事情了。应该是有点烧,我妈摸过我头觉着不太烧,赏了我一个梨水,二姐大姐都在外上学,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独享一个罐头,喜滋滋。吃了两天,其实我还是不大舒服,那会正值农忙,我妈没空搭理我,又给我买了罐梨水,我继续去上学。
后来就有点搞笑了,拖了有五天了吧,碰上语文小考,我实在是不想写作文,趴桌上说不舒服。老师一摸我额头说不得了,烧得厉害,赶忙用摩托车送我回了家,去田里找了我爸妈,叫赶紧带去看医生。那回最终还是打了针、拿了大白药丸子,不过我趁爸妈都不在家,把大白药丸给埋河边土里了,跟销毁我打碎了的碗盘一个样。
初中去县城住校后就很少吃梨水了,加上我感冒频繁,还老是咳嗽,我爸送药送得特别勤快。有一年除夕,着凉了,上吐下泻,村医说可不敢吃大荤大油的。
但那可是过年啊,一年就一回,年夜饭除了肉就还是肉啊。虽心有余而力不足,但我能不馋肉么?于是我妈大手一挥,一口气给我进了5瓶罐头。那会已经不止梨水卖了,还有桔子。现在看的话就是便宜水果,但当时的我还是稀罕啊,甜滋滋的谁不喜欢呢,我尤其爱喝里边的汁水。
水果罐头能不能治病我不知道,反正现在想起来,当时吃的时候心里确实挺开心的。人开心了,精神自然就好了,精神好了还怕什么病痛嘛。这么一合计,水果罐头大概是能治病的。
这么一想,我就蠢蠢欲动了,看来我该吃个水果罐头了。拿起手机,打开外卖APP,搜索水果罐头,黄桃居多,也有桔子和梨的,还有杂锦什么的。看了一圈,都没看到印象里的包装,那种胖乎乎的、异常朴素的大圆玻璃瓶子。
不过也能理解,毕竟我都31了,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,就算当时的企业有这么长寿,包装肯定也与时俱进、更新换代了。挨个看了看,决定等会去超市直接选。
中午没啥胃口,随便折腾了点,睡了个午觉、切了个果盒,背着小包出了门,路上还顺带做了个核酸。逛超市肯定是要回来时候再逛的,毕竟我也不想傻乎乎地背着死沉死沉的罐头去散步,那玩意多重啊。
毕竟工作日上班日,公园里零星几个人,大部分都是老年人,还有一个像是暂时定居在公园的流浪汉,我来这三次了,回回都看见他。
但实际说我也没看见他,因为他将自己围起来了,一个雨披、一把破伞外加一辆被撬了锁的共享单车。之所以说他有可能是“暂时定居”在公园,是因为我看见他躺的长椅下面有一袋大米还一个简易的煮饭工具。有一回我踩到了木栈道一块翘起的木板,声音特别大,还怕吵醒了睡着的他。
走够了一万步,也吃完了水果,步行过马路出发去商场。在商场的超市里逛了一圈,然后我空着手出来了,我发现我不配吃水果罐头了。
看着价格,脑中不停计算,十块钱可以买三斤桃子、两斤荔枝或者五斤黄瓜。再一想到公园的流浪汉,我下定了决心,想喝甜的回去煮绿豆糖水、红豆糖水嘛。
啊,没钱是原罪。没收入的我回味童年时光都回味不起了,毕竟一个10块钱的罐头我都觉得贵了,我的童年好贵啊。